听来的故事集（五）

橘子

2、桃子杨静

3月21日是杨静的生日。
每年的这个时候，我都会飞到哈尔滨，跟她们母女一起过。

杨静：So叔叔，你好丑啊！咔咔咔……

我把小淘气抱起来，直竖眉毛，张开血盆大口，

我：叫哥哥。So哥哥哪里丑了？

小淘气科科科的笑个不停，小蛋儿似的脸白嫩白嫩，绽放了笑开的红花，惹得浸泡过黑芝麻般的头发，在秀丽的额头处飘下来，像是开春的柳条。

杨静：脸丑、鼻子丑……妈妈，妈妈你看，他头发都白了。

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，在我脸上捏呀捏的，又戳了戳我的鼻尖，露出嫌弃的表情，

杨静：So叔叔，你这样没女孩子喜欢的。我好担心你呀！

橘子：桃子，下来吧。长这么大了，还要叔叔抱你，不害臊。

杨静大力的拍着我的肩膀，

杨静：So叔叔，放我下来，放我下来。

桃子是杨静的小名。我想，大概是周申健的家乡无锡阳山的特产吧。
她跑到我右边，拉着我的手，示意我蹲下来，小嘴巴凑到我耳边，跟我说起悄悄话。

杨静：So叔叔，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

我抿着嘴，挑着眉，胸有成足的点头。

我：今天是我们家小宝贝芭芭拉淘气公主桃子大人十岁生日呀！

杨静害羞地微微低下头，脸蛋儿扑闪扑闪着大眼睛。她用力地抱着我的手，在我耳边悄声问：

杨静：那你给我带什么礼物？

她停下来，用手摇摇晃晃甩几下，一本正经的说，

杨静：不，你现在不能告诉我。妈妈要带我去吃大餐。So叔叔，我带你去，不带那个人去。但你等下要告诉我，送我什么礼物。

说完便飞奔出去，噔噔噔地跑出好远，站定定了朝我喊：

杨静：你快点！快点来追我！

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跑去。

橘子看着女儿的身影，柔声说道：

橘子：她每次看到你就开心得要疯了。你说你要来，她在家照了十几次镜子，问我“妈妈，我穿这样好看吗？”，你飞机刚起飞，她就在家拼命的催，“妈妈你快点！So叔叔要到了！”。

她看我站在那里愣了一会，忙又说道：

橘子：对不起，辛苦你了。

我朝远处的杨静喊，“WOW！大老虎要来啦！”，追了过去。

我：桃子，今天你就十岁了。
So哥哥知道你喜欢画画，送一套彩色铅笔给你。

杨静一手夺过礼物，把外面的包装纸拆掉，拿出一支一支的铅笔，一边观详一边欢天喜地的喊道：

杨静：妈妈，你看！好漂亮，我好喜欢！

她转过头跟我说，

杨静：So叔叔，明年你再送我一套这个好不好？
我要用它来画好多好多画。

话还没说完，拿着一扎铅笔去找了纸，趴在桌子上，专心致志地画了起来。

橘子看着女儿在灯下画画的模样，正色跟她说道：

橘子：桃子，很晚了，明儿再画。
去洗手洗脚，你要睡觉了。

杨静仿佛没听到妈妈在喊她。

橘子：桃子。

杨静：不要！我要把这幅画画完。

她赌气地瞪了妈妈一眼，把未画过的纸朝妈妈扔了过来。我把纸捡起，走到她身边，柔声对她说，

我：桃子，明天再画。现在先睡觉好不好？

杨静气嘟嘟地大声喊：

杨静：不要！不要！你走开！

我：好好好，不睡，不睡。
要不，我们来玩放飞机？
你小时候最喜欢和So叔叔玩这个游戏了，还记得吗？

杨静在纸上画了两下，思考了一会儿，把笔放下，

杨静：好吧。
来，我们来玩放飞机。
你还记得要怎样抱起我吗？我要飞得很高很高。

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无限充沛。
尤其像桃子这样的年纪，一整天疯疯癫癫的跑啊、跳啊，
一点也不觉得累。大人就悲催了。

三月的哈尔滨，室内仍在供暖。
即使穿着薄薄的毛衣，不一会儿，我就气喘吁吁，大汗淋漓。
但桃子发脾气是因为她也困了。玩了几个回合，她躺在床上，有气无力的跟我说，

杨静：So叔叔，我飞不起来了。
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？

我把她抱进被窝里，替她盖好被子。
而后在她身边躺下，轻声地给她讲龙与地下城的小可爱，
顽皮的捣蛋精灵芭芭拉桃子公主殿下管理城堡的故事。
这个故事一讲讲了十年。
我感觉快要编不下去了。

小淘气紧紧的抱住我的手臂，
时不时发出笑声，小嘴巴偶尔嘟嘟嚷嚷的，仿佛在甜美的梦中。

杨静：爸爸，我爱你。

她朦朦胧胧的就睡着了。